第(2/3)页 “数据是何物?” “数据……譬如说国子监如今有多少学生,十五岁到二十岁的有多少,二十岁到而二十五岁的有多少。” 就这? 肖博觉得无趣。 “其间来自于长安的有多少,来自于洛阳的有多少。” 就这? 陈宝觉得有些意思了,但却不够经世之学的名号。 “其间五品以上的子弟有多少,五品以下的子弟有多少。勋戚子弟有多少,新晋权贵子弟有多少。世家门阀子弟有多少,其中关陇的多少,其它世家门阀的有多少……” “这些叫做属性,每一种属性学生的成绩优劣,几成优,几成劣……” 肖博面色微变。 “这是一个大网,利用这些学生,就能弄清楚权贵、世家门阀的根基。” 什么是根基? 子弟的教育! 这是公认的。 陈宝仔细一琢磨,拱手道:“这门学问莫不是把万物都细细割开了,随后一一琢磨?” 这个解释偏了,但也算是靠边。 贾平安微微点头。 陈宝兴奋了,“这等学问于国大有裨益啊!若是大唐各处都用这等法子统计了,会如何?” 肖博拱手,正色道:“武阳伯,这门学问却太过惊人,算学那边你暂且别教,等老夫请示陛下。” 他和陈宝急匆匆的走了。 李元婴在边上听了一耳朵,“为何没教给我们?” “欠你们的?”贾平安随后怼了一句,“赶紧把画给画出来,否则回头戒尺伺候。” 肖博和陈波急匆匆往宫中去。 “祭酒,这门新学怕是不得了。”陈宝想到儿子在跟着贾平安学习,心中不禁美滋滋的,“那些人说什么刀下亡魂,可老夫看来这不是什么游魂,而是百家学说经过多年的琢磨,不断进取的结果!” 肖博神色坚毅,“儒学发展至今,依旧混乱不堪,今日谁注释一番典籍,明日谁驳斥一番,这便是做学问……可看看新学,一个统计就让老夫头皮发麻,陈司业,贾平安的肚子里究竟还有没有别的学问?” 他看着陈宝,“莫要撒谎,否则老夫以后致仕了,就建言弄一个你的对头来接任祭酒。” 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! 陈宝低声道:“有。他教授犬子他们的学问更多。” 甘妮娘! 肖博骂道:“那些贱人,非得要把贾平安惹恼了才好。什么刀下亡魂?自家学问扎实你怕什么?用学问去比较,去驳斥他就是了。只知道叫喊什么百家余孽,却不敢去质疑……老夫的国子监啊!若是能把这等学问传授进去该多好?” 陈宝突然说道:“祭酒,你说那新学……若是贾平安独自开了学堂教授会如何?” 肖博倒吸一口凉气,“那……那国子监不少人怕是会跑。” 这年头的权贵可不是什么儒家的狂信徒,但凡知晓有实用之学,而且很厉害,什么国子监,不好意思,我儿子是门荫入仕,不需要参加科举,当然要去学经世之学。至于儒学……在家学就好了。 对于权贵而言,长辈亲人教授儒学就是个传承,就像是家学一般。 而进一步研究儒学,对于他们的子弟而言并无多大的用处。 为何那些门阀世家传承多年依旧屹立不倒,依旧昌盛? 就是因为他们的手中握有实用之学,以至于他们的子弟出来为官,先天就比别人高一等,办事能力完全碾压。 二人随即求见皇帝。 “陛下!” 肖博说道:“贾平安今日在算学教授了一门新学问,叫做统计。这一门学问于国计民生大有裨益,臣以为,当在国子监教授,不分算学和诸学。另外,臣请陛下……” 肖博抬头,突然就崩溃了,泪如雨下,“陛下,国子监内壁垒森严,有人想学新学,有人想学儒学,纷纷扰扰,各自为政。臣在国子监只能勉力维持,陛下……臣无能。” 李治动容,走下来安慰道:“肖卿辛苦了。” 肖博抬头,两眼通红的说道:“陛下,臣就一个请求。” “你且说来。” 肖博说道:“臣请陛下,让贾平安到国子监任职。” 陈宝:“……” 国子监还有何职位能安排贾平安? 难道把老夫弄走? 好你个狼子野心的肖博! 李治含笑道:“国子监却没有了职位。” 肖博的眼中有狡黠之色闪过,“陛下,监丞陈静然病重。” 李治皱眉,“朕再想想。” “陛下!”肖博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。 李治年轻,随手就拽住了他,但却拖不动。 “陛下,若是不如此,五年、十年后,国子监和算学将会泾渭分明,一边学儒学,一边学实用之学,两边的学生孰优孰劣?臣不敢言,但臣担忧的便是泾渭分明。” 肖博起身告退。 李治站在那里,突然笑了笑。 “肖博是想说,以后算学的学生为官,怕是比国子监的厉害,到了那时,国子监人人都想去学新学,反而成了显学……此刻不未雨绸缪,以后会头疼欲裂。” 王忠良一听觉得很有道理,“陛下英明。” 这个捧哏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,让李治觉得不爽快。 “他想把贾平安弄到国子监去,不外乎就是想把新学变成儒学掌控的学说,只能依附在儒学的身后,成为附庸。” 一旦贾平安进了国子监,肖博就能用官场的规则来压制贾平安,让他选择性的把新学的内容传授给国子监诸学。 这样的新学就是儒学的附庸。 “可朕却希望能看到争执,能看到泾渭分明。” 帝王分而治之,一拉一打,这才是帝王心术。 让儒学一统,凭什么? 晚些在宫中,他问了武媚的身体,然后难得的提及了此事。 “陛下,贾平安还年轻,那些人老奸巨猾,若是陛下不管他,顷刻间就会被那些人给撕碎了。” 李治看着她,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,不禁失笑道:“确是如此,所以朕罚他去解决了清明渠的淤塞,就是让他出钱……如此那些人也算是解了气。” 武媚笑道:“陛下英明。只是那些人的气性大,回过头还得要为难陛下。臣妾想到了当年在家时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