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六十七章 天下熙熙-《伐清1719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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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渝心里担心这一次的财政改革会受挫,便想着回来推动此事,只是眼下即将东征,贸然从军中脱身不免落人闲话,因此宁渝这才选择低调出行,一路乘船回到了武昌。

    不过说来也巧,宁渝初入武昌,便正好赶上了科举结束,也赶上了这一场大雨。因此正当宁渝坐着油篷车回楚王府的路上时,却遇到了这么一位雨中吟诗的年轻人,故而方有此叹。

    那年轻人却是哈哈大笑,随后保拳行礼道:“当不得兄台谬赞,这老天爷要下雨,那就让他下吧,这淋雨已经成了必然,又何必愁眉苦脸呢?”

    这一番话却是让宁渝心里瞬间起了许多好感,他拱手为礼道:“雨中作诗,难免有生病之风险,兄台倒不如随我一同饮酒作诗如何?”

    “这雨能淋得,这酒自然也喝得,学生这边恭敬不如从命了。”

    宁渝随后便朝着宁四使了个眼色,宁四心里明白,随后油篷车便改了方向,朝着武昌城内的春香楼而去,那里如今已经成为了整个武昌城最大的酒楼。

    一进入酒楼之后,宁渝便在观察着年轻人的举动,只见那年轻人虽然衣着朴素,可是行事却半点也不像一个贫寒士子,所见所闻都能淡然处之,这份从容让宁渝想到了官家子弟。

    在这个世界上,从出生开始便是二代纨绔子弟的宁渝,尚且都没有那份优雅与从容,因此心里很快便已经断定了对方的身份,再一联想到对方朴素的着装,宁渝基本上可以肯定,这个年轻人想必是家道中落了。

    二人虽然只是初次见面,可是随着好酒好菜上来,也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相谈,那年轻人虽然年岁不大,可是满肚子的学问却是半点不假,这让宁渝越发好奇对方的身份了。

    而对于宁渝这个受过名师教育的现代灵魂来说,这谈什么都有点一针见血的味道,却是让那年轻人为之刮目相看,对宁渝也起了几分崇敬之心。

    宁渝没有问年轻人姓名,年轻人亦没有问宁渝的身份,二人只顾着饮酒高谈,却是不知不觉间,便已经酒过三巡,二人都有些熏熏意。

    年轻人拎着酒壶,却是费力地站了起来,他一步三摇走到了酒楼的栏杆处,望着外面的倾盆大雨,丝毫不顾吹进来的冷风,大声吟诵着。

    “功名富贵无凭据,费尽心情,总把流光误。浊酒三杯沈醉去,水流花谢知何处?”

    听到了年轻人吟诵的诗句,宁渝却是感觉有些耳熟,但是就是想不起来,不过诗句确实好,当即便大声道:“好诗!好诗!浊酒三杯沈醉去,水流花谢知何处,着实妙哉!”

    年轻人呵呵一笑,随后又拎着酒壶走了进来,苦笑道:“此诗乃学生意气之作,当不得兄台这句赞......只是学生想到了往事,却是孟浪了些。”

    宁渝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不知为何,他今日觉得喝醉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,“这人生实苦,若有做乐的机会,自然不要放过。只是兄台一看便知是官宦人家,又如何来的苦?”

    年轻人却是笑了笑,“学生确实是官宦之家,只是如今家父病故,学生被族人所欺,只好背井离乡前来湖广参加科举,只为求得一线生机罢了。”

    寥寥数字,却是勾勒出一幅惨淡的画卷,人心之险恶,莫过于此了。

    不过宁渝听到他来参加湖广科举,心里却是一笑,既然如此,这姓名却也不必再问,这真才实学之人,自然如同囊中之锥,只要一旦展现锋芒自然能够脱颖而出。

    宁渝面带微笑,举起酒杯道:“既然兄台来复汉军参加科举,此番定当大展宏图!”随后一杯饮尽,接着便转身离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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